吉米船长

黑历史与坑与黑历史。

神爱世人【二】

我没有填坑,这是之前忘了发了,对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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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……嬷嬷,驱魔仪式需要搜集证据再申请才能进行,而且我还不够资格,您应该知道的。”年轻的神父从那一晃神中回过神来,回话的同时在眨眼的间隙里又偷偷向修女身后打量了几下。

  虽然卡斯特父子都没有在他们的神父生涯中遇到过恶魔事件,但弗兰克凭直觉也不认为那位年轻人体内有来自地狱的邪恶。


  “It's a DEVIL,not a DEMON.”修女疲倦又悲伤地轻轻摇了摇头,说出口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对面的眼睛。


  那可就是大事件了,弗兰克想,世界上一共有几个Devil呢?


  “……别害怕,神父,我母亲……我们不需要您进行除魔仪式,您只需要听一听我的忏悔就好。”恶魔附体的年轻人终于走过来抚住了母亲的肩膀,弗兰克这才注意到,他眼前系着的不是红布,而是条沾满了血的纱布。


  注意到血液便开始对血腥味敏感,弗兰克揉掺着硝烟和枪鸣的心跳下意识加速起来,警惕迅速升起又被他慢慢压下,但他也回忆起来了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。

  “既然这样,可以请你们明天再来吗?很抱歉,可是我已经下班了,现在真的不是谈话的好时机。”不管你们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。弗兰克盯着纱布的视线毫不忽闪,反正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是基本礼貌。


  那修女更悲伤了,但她并没有弗兰克第一眼看到的那么老——那是疲倦造成的假象——这让年轻的神父少了一些负罪感,只是一点点。


  “我真的…我真的有事,非常抱歉,明早,明早不管多早都可以,太阳升起来之前,我就会在这里等你们。”弗兰克已经发动了他的机车,那只是普通的摩托,没有哈雷嗓门大,但蒙着眼睛的年轻人还是在第一声轰鸣时缩了下脖子,他和他母亲都没法再拦人了。


  于是弗兰克绝尘而去,留下两个需要卡斯特神父帮助的人。


  摆脱那点来自老修女的负罪感,弗兰克气势汹汹潜入邓巴家的大楼,现在这个时间所有人都该在家,说不定弗兰克还能逮一次现行,虽然他一点也不想。


  他蹲在胡同里的消防梯上,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拧了下本来就接触不好的感应灯,让他所在的区域彻底陷入黑暗。这种有水泥台的消防梯很少见,因为总有人会慢慢把那块水泥地变成自家仓库,堆满阻碍逃生的可燃物,比如邓巴家。


  这水泥台上放着个破旧的老沙发,沙发旁边摆着个有着暗红色长明灯的小立柜,灯上落了一层灰,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,柜子前面还有个小垫子摆在地上,邓巴家没有完全霸占水泥台,只用了一半的面积,还留了一半可以过人的通道。


  屋子里是女人和女孩的窃窃私语,她们似乎在害怕什么,完全听不到男人的声音。


  卡尔邓巴今天不在家?


  意识到这个事实,弗兰克压抑了一下午的要爆炸的情绪,就像气球形状的炸弹,被刺破了。


  他真是太鲁莽了,什么都没调查就冲了过来。


  青年卸了力,坐到地上靠着沙发座,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。


  “……我们知道你在那!”


  在弗兰克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,屋子里传来了哆哆嗦嗦的女音,听起来不是瑞贝卡,应该是她妈妈。


  “恶魔!阿弥陀佛,佛…佛祖就在旁边,你进不来这间屋子。”


  佛祖?那柜子里是供着个佛像?弗兰克简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疑惑了。

  佛祖能治得了恶魔吗?

  他咯吱一声,大模大样坐到了沙发上。

  

  “……卡尔要住院两个月才能回家,已经够了,你还想做什么!”似乎是断定了恶魔会被佛祖拦住,瑞贝卡的妈妈声音大了一点。


  原来是这样吗?有人——或者说恶魔,先弗兰克一步制裁了那个人渣。


  住院两个月?弗兰克无声地轻哼一下,算他捡了条命吧,这算什么恶魔,也不赶尽杀绝。


  于是,阿弥陀佛,被抢了活的弗兰克用袖子擦了擦长明灯上的灰,离开了。


  他绕着居民楼走了几步,慢慢进入灯光中,再次发动了机车。这东西以前有这么吵吗?弗兰克突然觉得皮手套也不舒服了。


  太吵了。到最后,弗兰克干脆就是推着熄了火的机车回到教堂的。夹在两栋商业楼之间,弗兰克的教堂看起来矮了半截,有点老旧寒酸的感觉,那门口的两杆灯也不在路灯范围内,本来洁白的杆身微微发黄,灯光也比旁边的路灯昏暗很多,像两个忠诚的老骑士一样立在教堂大门口。


  现在,那温暖安静的光里坐着一个低头的年轻人,他被光完完全全包裹住了,搞得整个人都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暖膜。


  是老教堂在帮我照看他。


  弗兰克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。


  “您回来了吗?卡斯特神父?”

  伴随着轻巧的哒哒声,在弗兰克停车的时候,那年轻人注意到他了,还朝着这边走了过来。


  “……是的,没想到你还在等,你母亲已经回去了吗?这位——”他越走近弗兰克越觉得手足无措,他的鲁莽害一位需要他的盲人等到了后半夜。


  “默多克,神父,马修默多克。”那年轻人微微笑着,看起来谦和有礼——如果没有戴着一条恐怖的沾血不均匀的纱布就更好了。


  “那——马修,你的……”上帝啊。“你的恶魔问题……需要我如何帮忙?”今天是什么日子,恶魔好多。


  弗兰克可以对着他心爱的老教堂发誓,他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,但话一出口,眼前年轻人的脸颊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。

 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小孩了,弗兰克想。


  “您只需要——神父,只需要听我忏悔就好。”他听起来很是尴尬,完全是少年人语气。弗兰克本不想再刺激他,但只是点头对方又接收不到他的信息。在一声成年男人粘稠的应答声音后,他们终于走进教堂,把肃静又稀薄的寒冷关在门外。


  那些细微的咯吱声始终没有离开马特耳边,卡斯特神父心存愧疚,不想让他等更久,就直接穿着皮外套坐在上帝的祝福下,等他解决这个恶魔问题。


  “请原谅,神父,我……我跟别人打架了。”

  “……我父亲是一个拳击手,那个人根本打不过我,他已经站不起来了,但我没有停下。”

  “我父亲和我母亲都不希望我打架,我也不想伤害别人,可那个人,他……他做了很过分的事,对不起,神父,我在找借口了。”

  “他没法还手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可以停下了,但我一直没停,我还把后面的拳头都打在同一个地方,最后他呼吸都很困难。”


  马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,卡斯特神父能看到他攥着盲杖的指节在用力,这小子实际上是个健壮的爱尔兰人,打起架来肯定又疼又凶,他只是看起来比较无害。卡斯特神父才反应过来,都是那笑容蒙蔽了他。


  “这很疯狂,对吧,神父?我母亲总相信我身体里有一个恶魔,那恶魔还会随时掌控我的身体。如果我告诉她我做了这样的事,她肯定认为那是恶魔做的。”


  他说话的语速逐渐加快,声音却越来越轻,多亏老教堂拢住了他的忏悔,让四面八方的回声能同时抵达卡斯特神父的耳朵。


  “问题就在这里,神父。”

  他突然加重语气,从谈话开始便一直低垂着的头也抬了起来。


  “那是我自己想做的,与恶魔无关,我也并不后悔,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打到他无法呼吸。”

  卡斯特神父看着那少年又露出一个天使一样的笑容,湿淋淋的绷带兜不住的血顺着他的两边脸颊滴到地上。


  这摆明了就是一副,我很抱歉但我并不会改,的表情。或许是那些血的作用,卡斯特神父倒真在这天使笑容中嗅出几分恶魔意味。


  那小子说完就走了,还把沾满血的绷带撕下来扔到了门前的垃圾桶里,愣是把盲杖用出了探测仪的效果。


  卡斯特神父还不善开导,马特也完全没有想被开导的念头。那小子到底察觉到了什么,卡斯特神父无从得知,他忙了一晚上的怪事,只想在太阳爬楼梯这段时间里小睡一会儿。


  幸好那天没多少人,他甚至可以睡个午觉。


  不过弗兰克一直不是什么幸运的家伙,他永远没有休息一天的权利。


  “是卡斯特神父吗?你好,我是麦克,麦克默多克。”上帝保佑,这个红毛小子笑起来也很好看,还好,只是人类的程度。


  
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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